钟姐爱刺激,信风水,为别人活着( 二 )


三十多人呼啦啦地开到了钟姐老家,一栋老式瓦房,外加两座厨房和柴房,围成了一个四合院,屋前是鱼塘,屋后是一片菜园子,典型的农家院子 。估计大家都在城里呆的忘了土地的气息,一下车就呼喊叫唤着到处转悠 。
钟姐提前一天回家了,他的弟弟早已将父母养的年猪杀了,在院子里架起了火炉,听说还请了村里的大厨,要烧三桌客家菜 。钟姐热情地招待我们,凳子在院子里摆了一长溜,她看到我们的时候正在屋口的手摇压水机上压水,一个箭步就冲到大巴车前,双手高举摇晃着,满脸开心的笑 。
钟姐家上有两个姐姐,下有两个妹妹,最小的是弟弟,六姐弟,她排行老三 。她的奶奶已经80多岁,却非常健康 。同事们大多都是广东各地的,对老人特别地敬重,尊老能带给自己福寿,特别是八十以上的老人,都赶过去跟奶奶合影握手 。
我看着钟姐一会洗菜,一会添柴,站在她身边说:"这可要累坏你了 。"钟姐唬我一下:"什么话,这是看得起我,这么多人来我家,多热闹啊 。"
众人直夸只有钟姐才能在家里摆起这几十人的饭菜,利索能干,我也有意无意地跟他的家人聊起钟姐的过往,但不敢直言其结婚之事 。
钟姐打小就能干家里的各种农活,下田插秧,上田埂就回家做饭菜,七八岁就跟着母亲翻越二三公里的山砍柴 。她跟我提起小时候放牛时,正往柴火堆里添柴 。
"那时小啊,天要黑了,这水牛却不想回家,犁完田吃了几个小时草却偏偏要在村口的水塘打个滚,洗个凉水澡,我记着回家做饭,怎么拽怎么打都不起来,后来索性将牛绑在旁边的一棵小树上,自己回家做饭去了,我只想着家人插秧回来能有口饭吃,双抢那么忙,家里人分工都很明确的,谁知这牛宝宝挣脱了绳子,吃了村里人大片的秧苗,老爸回来就抽出藤条来抽我,最后还是奶奶护着我才躲过一劫 。"钟姐说这个时候,带着轻松的口吻,顺手摸了脸上一把汗,一道黑色的柴灰印抹在了脸上 。
钟姐初中毕业时才十六岁,两个姐姐早早地嫁人了,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在读书,她被迫放弃学业出门打工挣钱 。后来跟我们一帮大学生出门游玩她多次提及学历的差距,总在内心有些许遗憾和自卑 。
钟姐起先在县城姐夫单位的食堂帮忙做勤杂工,每月不到一百元的工资,吃住食堂几乎一分钱不花,工资全由姐夫领了交给父母,姐姐每月给她五块钱零花钱 。干了两年,刚长大的女孩子爱美的心理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,让她开始讨厌这满身的油烟味 。
八十年代末,深圳改革的浪潮正是火热,村里好几个女孩都去了深圳,听说每月工资五六百元,干的越多赚的越多 。春节刚过,钟姐就搭车去了深圳,跟着村里女孩进了工厂 。她没有想到那是一片荒芜的地方,除了厂房和机器就是大片的黄土,蛇口开山填海,出了厂房就是机器和黄土,没有任何娱乐设施,六个人一间不到二十平的铁皮房,上下铺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