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在独行

自在独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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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,广场上有一对夫妻在吵架,听起来大概是因为一笔数额较大的钱,声音很大 。后来男人女人都在以生殖器为圆心,以祖宗三代为半径,启动了粗俗的对骂模式 。在互相问候完祖宗三代之后,两人开始肢体上的推搡 。很快形式变发生了进一步的变化,互相推搡变成了男人对着女人一顿拳打脚踢,紧接着男人操起路边的一根废弃的拖布杆子抽打女人 。刚开始,女人还有反抗动作,后来女人毫无招架之力,被打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,有人打了报警电话,有人过去将男人拽走了,有人走上前将女人从地上扶起来,有人在替女人拍打去身上的尘土 。110很快过来,将男人女人都装进了警车带走了 。很多人家的阳台上都站着望向广场这面看热闹的人,我看到对面四楼的那个圆润的女主人居然一边看着闹剧,一边笑弯了腰 。
大家都是一个小区的人,抬头不见低头见,虽然叫不上姓名,但都应该说是乡里乡亲,擦身而过时总会笑着问侯一句“吃了没”或“忙啥呢” 。
我们总有一颗爱看热闹的心 。喜欢看热闹,其实是人生荒芜的表现,一个人当自己没有戏演的时候,就会沦为他人的看客 。虽然说一辈子做别人的观众,自可把尘世的繁华和热闹都看尽了,这没什么不好 。但看客的人生也就跟着荒凉到了尽头吧 。生活对这种荒凉的最后判决是,让你变得平庸,就是无论这个世界多风生水起,都没有你的一丝波痕 。于这个世界,你来过,但仅仅只是来过 。况且平庸不是平淡,平淡是把有价值的人生过得从容,而平庸是把无价值的生活在过得毫无意义 。喜欢看热闹本身就是一种庸俗的热闹,你在看人,人在看你,别人有多好玩,你就有多好笑 。
广场上又恢复了平静,遛弯的,聊天的,打牌的,购物的,逗孩子的………我看到刚才那个笑弯了腰的女人走到广场边上的小超市里购物,她在绘声绘色地讲着几个小时前的那场家暴,并向人打听那个女人为什么被揍得稀里哗啦,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。我感觉到她是一个过分投入的观众,已经毫不客气地将自己带入了剧情里 。
我的心有点微微发凉,因为昨天,我还看到这个圆润的女人和那个被打的女人在广场上有说有笑 。很明显,她已经将看热闹调整成了看笑话 。
热闹处,亦见沉静的人,冷眼冷颜,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,他们安静做人,疏淡做事,从来与这个热闹的世界保持着一定合适的距离,不远不近,不疏不密,不热烈也不冷漠,当别人的观众,不如做自己的观众,陪别人,不如好好地陪着自己,生命里,总得有一首歌,一边前行,一边唱给自己听 。做人最大的“任性”就是不顾一切地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只有这样,人才可以说,我这一生不虚此行,独行是一场心灵的隐居,真正的洒脱来自内心的安宁 。